泸州警方查获的部分作弊器材 泸州公安供图
四川法治报-法治四川新闻客户端记者 杨元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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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0日，泸州市公安局在“向人民报告”新闻发布会上通报了一起典型案例：泸州警方在“净网2022专项行动”中，于2022年11月20日侦破“10·7”特大跨省组织考试作弊案，捣毁一个跨省组织国家考试作弊的犯罪团伙，并在四川、广西、湖北等地抓获组织者、考场“内鬼”、拍题者、做题“枪手”、器材提供（改装）商、念答案者、助考代理等犯罪嫌疑人27名，收缴对讲机、手机、耳机、无线图传设备等作弊器材1000余套，查获赃款现金500余万元，扣押、冻结资金1000余万元，涉及考生数百人。泸州警方表示，该案是近年来全国最大、跨省最广、人数最多、金额最高、犯罪嫌疑人学历最优的特大组织考试作弊案。
■国家级考试包过？
朋友圈惊现神秘“张老师”
2022年9月，泸州市公安局网安部门在网上巡查中发现，一网民频繁在微信朋友圈发布涉及一级建造师、注册监理师、注册造价师、注册安全师等“助考”广告，以及购买耳机等作弊器材信息。一名自称“张老师”的人，更是在其朋友圈中向考生作出“考试包过”的承诺。
一级建造师、注册监理师、注册造价师、注册安全师等均属全国统一考试科目，门槛高、专业性极强，这名“张老师”是谁？为何能承诺让考生“考试包过”？警方顺藤摸瓜，以“张老师”为突破口展开深入调查发现，“张老师”并不姓张，而是就职于成都某教培机构、兼职做房地产销售的谢某沙。据查，谢某沙的收入并不高，但出手却很大方，从2020年开始，每到一级建造师、注册监理师、注册造价师、注册安全师等考试开考前，谢某沙都会从网上大量购买耳机等考试作弊器材，这一行为很不正常。
随后，泸州警方深入调查发现，谢某沙所就职的成都某教培机构并未开展与其业务相符的教培工作。据查，谢某沙系一犯罪团伙组织者，他们利用成都某教培机构为幌子，从2020年开始便秘密从事跨省组织考试作弊犯罪行为，常年组织全国各地考生赴四川进行一级建造师、注册监理师、注册造价师、注册安全师等考试的作弊，从中牟取暴利。
中国基建，名满全球。无论是一级建造师，还是注册监理师和注册安全师，都事关基建质量。泸州警方意识到，如果让这些本无专业知识的“李鬼”们，通过考试作弊混入建造、监理、安全等基建领域，甚至从事管理、监理工作，其后果无疑是在为中国基建行业埋下安全隐患。
■确保答案准确
硕士博士充当“枪手”
鉴于案情重大，涉案人员众多，专案组从作弊器材入手，很快摸清整个助考团伙作案手法；同时，对嫌疑人虚拟身份、手机号码身份、好友信息及其活动轨迹、车辆轨迹、资金往来采取线上线下侦控结合的方式，快速理清犯罪团伙层级结构，组织者和骨干成员纷纷进入警方视线。
专案组查明，谢某沙团伙内部有着严格分工，由组织者、考场“内鬼”、拍题者、做题“枪手”、器材提供（改装）商、念答案者、助考代理等组成，团伙成员共27人。其中，谢某沙为组织者，成员严某负责作弊器材购买、调试、器材使用培训、作弊考点巡查、招募团伙成员，并替补进入考场拍摄试题；为顺利进入考场拍题，谢某沙招揽某考点学校校长助理余某担任考场“内鬼”，并利用职权安插另一成员刘某成为监考老师，两人组成拍题组，将针孔摄像头藏于袖口内带入考场，秘密拍摄试题后传给成员李某龙汇总后转“枪手”组；“枪手”组成员刘某伟组织谭某、吴某曦、张某华解题后传答案组；答案组成员赵某嘉、石某宏在考区外放哨并配合念答案者聂某君、宋某珂等人将答案传入考室；作弊器材改装组成员秦某和、刘某东购买改装作弊器材；助考代理成员易某、曾某隐等通过多种方式在全国各地招揽作弊考生。整个犯罪团伙层级清楚，分工明确，组织严密。
据严某交代，仅他一人2022年就招揽考生80余人，每人收费11万元左右，代理人每人抽走2万至3万元后，其余款项全部交由谢某沙统一保管。为确保答题的准确性，谢某沙以1万至2万元的价格从社会上招聘相关行业的硕士和博士等高学历人士为“枪手”，专门负责答题，从而确保答案准确性。
开考前一周，谢某沙团伙便将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集中到四川考场附近进行集中培训，主要是教考生如何调试和正确使用作弊设备。为了给作弊考生提供掩护，谢某沙买通场内监考老师作为“内鬼”，通过里应外合，考场内外编织起一张庞大且组织严密、分工明确的考试作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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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清案情后，泸州市公安局立即抽调精干人员成立“10·7”专案组，一张巨网静悄悄地洒向全国。
■全链条收网
130余名作弊考生无一漏网
2022年11月20日上午，成都市成华区某学校考场内正在进行全国2022年度一级建造师的统一考试。刚开考不久，泸州警方在不打扰其他考生正常考试的前提下，决定对考场内外30余名涉案人员采取集中收网行动。在核实相关人员身份后，两个办案小组率先将两个考场的“内鬼”——余某等两名监考老师，以及一名以考生身份混进考场拍题的假考生一起扣押带离。随后，考场内近30余名涉案考生也被带离考场。办案人员从涉案考生身上当场搜出耳机、连接线、改装过的手机等作案工具。此外，几名一直游荡在考场外的涉案人员也全部落网。
与此同时，泸州警方出动警力100余名，在网安、技侦、大数据等技术支撑下，多警协作，周密部署，分别在四川成都、广西南宁、湖北武汉等地开展统一收网行动，抓获谢某沙为首的组织考试作弊团伙犯罪嫌疑人27名，查获作弊考生130余名，收缴对讲机、手机、密拍设备、耳机、无线图传设备、中继器等作弊器材1000余套，查获收取的考试作弊赃款现金500余万元，扣押、冻结资金1000余万元。
团伙成员归案后，泸州警方立即开展专案攻坚，抽调预审经验丰富的民警全面审查深挖；组织网安电子勘验民警细致勘验，迅速收集固定犯罪团伙电子证据；组织刑事技术勘验民警开展现场勘验，规范扣押，全面收集固定犯罪团伙的犯罪证据。通过多管齐下，警方快速查清该犯罪团伙非法组织全国21个省（区、市）数百名考生赴四川进行国家考试作弊、非法获利数千万元的犯罪事实，并形成强有力的证据锁链。
据介绍，案件侦办中，专案组提前统筹，在考前即与考试主管部门省人社厅进行沟通协调，就案件收网工作配合协作达成共识，为案件顺利侦办打下坚实基础。同时，泸州警方加强与法院、检察院等职能部门沟通协调，及时开展案件会商工作，共同研究探讨组织考试作弊犯罪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并就案件管辖、罪名适用、证据规范等进行充分沟通，全面推动案件打深打透。